如果上載於社交網站內的並非一碟餸菜的照片,而是一宗車禍或意外的經過,那就並非一般的社交活動一般簡單,他或她向自己的好友所上載的車禍或意外經過,在社交網站上一傳十,十傳百後,可能令投件人不自覺地成為了一名民間記者。如此一般的民間記者,尤如每天在影片分享網站上,一則又一則的自拍影片般,成為社交網站粉絲熱捧的搜尋對象,同時也是傳統傳媒找尋新聞題材的好地方。曾經熱爆的新聞,如:「巴士阿叔」、「賜座男」、「雞巴男」、「大陸小童遊客商場金舖外大便」,以至「導遊阿珍駡大陸遊客事件」,也是如此被發掘,再被社會大眾所廣泛討論,甚至成新聞熱話。一件「導遊阿珍駡大陸遊客事件」可以將整個香港旅遊業翻轉,弄得業界忙過不了。
社交網站的定義
無論是傳播學、新聞學、社會學或心理學等不同的學術領域上對社交網站的研究中,也有近乎一致的定義,如:學者Patrica Greenfield等人,將社交網站(Social Networking Website) 泛指擁有互動功能的網站,所謂互動功能是指它的資訊往來是雙向的,無論是網站的負責人或瀏覽者皆可上載內容往網站內。從這定義看,除了香港人熟悉的Facebook,或有大陸版Facebook之稱的開心網外,可以上載短片的Youtube網站也可被界定為社交網站的一種。網民不但可以在Youtube可分享及交流上載的短片外,不少媒體也利用Youtube網站推廣自已的動新聞或片段重温;私人公司或媒體將Youtube用作「私人」伺服噐,儲存短片;也有網民利用Youtube網站發表己見或推廣自己的知名度,因此,社交網站今時今日的功能及影響力是難以估計般大,遠遠超越往日的ICQ及QQ的年代。
由早期的BBS討論區,至昔日的ICQ或QQ,以至今日的時下流行的網誌日記,MSN、Flicker、Facebook、開心網及Twitter,社交網站的演變,已經超越單純發貼分享或交流意見的功能,演變成擁有互動功能的溝通及聯繫工具。單以Facebook為例,自朱克柏格(Mark Zuckerberg)推出Facebook後,至今全球約有五億人每天在Facebook群組內活動,每四個在互聯網內瀏覽的人,就有一人曾經在過去三十日內瀏覽Facebook網頁。《時代周刊》曾經說過,如果能給予Facebook彊土的話,它的五億賬户就等同這「國家」的人口,其人口總數目可以算是全球第三大的「國家」,人口數字還要比美國的多,Facebook的影響力一點也不容忽視。
除此之外,由於社交網站,如:Youtube等,擁有「新聞自發功功能」,其威力不比任何一個傳媒大亨弱,《時代周刊》也以此為題,分析社交網站對傳統媒體的影響;此外,不論社會上各種大細議題,網民慣利用社交網站為號召平台,召集網民網外活動,就如去年亞協盃足球比賽中南華會一役中,就由Facebook開始,發動了四萬人入場撑南華會。不少年輕人也慣在社交網站交輩結友,令他們不太熱衷於面對面式的結友模式,結果令宅男宅女在九十後普遍起來。這種種現象,自然吸引了不同範疇學者的研究興趣,傳播學及新聞學研究社交網站在現代新聞媒體的角色扮演,及其道德責任;社會學會著眼於社交網站對社會文化的影響,及推動社會運動的角色;心理學會研究社交網站對青少年成長中的身份認同及性格的影響等。
研究方法與發展重點
目前有關社交網站的研究與八九十年代的,無論在研究取向及方法也截然不同。早期對互聯網的研究結論,大多說互聯網只是虛擬世界,是找尋虛擬身份認同的世界。隨着互聯網上網速度提高,及互動功能的普及,再加上了硬件的提升,如:智能手機大行其道等因素,上網速度加快及互動性提高促使今日互聯網上的社交網站的變種,令互聯網上的文化再一點也不「虛擬」,不少社會運動或活動,也是透過社交網站將其「著陸」於群眾的日常面對面互動之中,所以今時今日有關社交網站的研究,絕非可以單憑受訪者填寫二三十條題目的問卷,就能找出研究所需的資料,例如:社交網上的文字用語及圖像表示,會反映網民的動機及性格,所以在量化研究(Quantitative)仍佔了大多數的情況下,質化(Qualitative)研究亦開始受到重視,其中民族誌(Ethnography)的資料搜集方法亦逐漸趨向成型。
所謂民族誌是以長時間陪伴研究對象生活,以参與性觀察(Participant Observation)、面訪(Interview)等方法,從研究對象的日常生活中搜集資料。此類資料搜集方法往往要兩年以上才完成,而研究者亦要以中立客觀方法進行收集資料,不應干擾或改變研究對象的日常生活為原則。
但在民族誌方法下研究社交網站,仍有爭論,包括研究重點應放於網上(On-line) 或網外(Off-line)的研究上呢?另外,進行民族誌方法下研究社交網站時,研究者的道德守則,也沒有统一的標準。首先在第一個爭論上,目前的社交網站之民族誌研究多數聚焦在網外(Off-line)的研究上,但Angela Cora Garcia (2009)在「Ethnographic Approaches to the internet and 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一文中提出,如果要有效地暸解電腦上的社交文化如何影響網民的日常生活,網上(On-line) 的世界也同樣重要。研究者亦應該採用一般的面對面式(Face-to-face)於面訪及觀察方法。由於研究者不能直接面對面地與研究對象接觸,所以傳统的觀察及訪問技巧未必受用。大部份On-line數據的記錄方法,如:筆錄等也適用,改由電腦科技,如:Screensaver記錄網站上的交談及圖像。還有,網上的數據有別於傳統的口述對話,網上的文本及影像需要另一套的分析技巧,如:社交網站上的網民代表號及匿稱等,代表網絡的身份認同或自我表述。所以今日趨勢是傾向同時在網上(On-line)及網外(Off-line)的研究同步進行及必須要另一套的分析技巧,以適應網上的社交文化。
另一爭論是On-line層面上的研究守則問題,尤其是研究中的私隱及保密問題,因社交網站如:Facebook等是網民的私人空間,非公共空間,沒有得到研究對象及其粉絲的認可,又或者以匿稱故意隱藏研究員身份,私自進入研究對象的Facebook網頁觀察,涉及侵入個人私隱,和抵觸了研究員應有的操守。再者,如果研究人員表明自已身份,又恐研究對象刻意改變日常網上社交生活,例如:Lori Kendall於2002年的「Blue sky」的網上虛擬男同性戀酒吧研究上,起初以匿名進入網站,被網民排斥,後來女扮男形式,以憤怨男Copperhead名字登入,才被網民接納,繼續進行研究。
以上兩項轉變及問題,成為今後社交網站研究上的發展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