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參與者來自五十多所大學的華人傳媒學者及業界人士。
以往三屆均在內地舉行:第一屆在武漢舉行,以長江流域為中心,研究華夏文明對華文傳播的深遠影響;第二屆以蘭州為起點,追溯絲綢之路的文化交流;第三屆轉至海上絲路的廈門,交流探討世界各地華人新聞傳播事業的發展。是次會議首次在香港舉行。香港九七年回歸之後,重新成為中國一部份,第一、作為中國新聞事業的發源地,承擔此項會議的主辦權也是理所當然;第二、香港作為中西文化的交匯點,印證了全球化對華文傳媒及華夏文明傳播的影響。
多元化觀點
這次國際會議以華文傳媒與文化傳播為研討的中心,為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後的國內傳播事業發展,提供了重要的研究基礎。會議也促進華人新聞學者的學術交流,建立各地學科之間的學術聯繫,並推動各地華人傳媒新聞事業的發展。是次會議有來自中國大陸、台灣、香港、新加坡、日本以及其他地區的近一百位華人傳媒學者和業界人士參加,會議參與者來自全國五十多所大學的新聞或傳播學院。
是次會議的學術結果和深入探討,說明了華文社會已慢慢形成了自己的傳播研究的專業體系。隨著不少國內學者與西方學術界的交流,在研究方法上,華文媒體的研究研討也漸具系統性,除包括一直沿用的文獻分析、歷史的研究和比較研究外,也有不同中國城市的實證問卷調查和個案分析;在理論層面上,則既有實證傳播研究,還有政治經濟分析和文化研究等,內容豐富,觀點多樣。
話題的開放性和觀點的多元化是這次研討會的主要特徵。「世界華文傳媒與華夏文明傳播國際學術研討會」發源於一群對中國新聞史有興趣和研究的學者,因此前幾屆的學術探討,內容大多以報業和廣播新聞史為主。然而,這次學者的關注明顯有改變。隨著科技的進步,媒體研究從報刊擴展到新媒體。再者,隨著中國政治氣候的開放和社會經濟環境的轉變,內容涵蓋論題亦有所突破。
三大類主題特徵
在此,我大概可以把二十多個專題分為三大類,以闡釋是次學術會議的特徵。
第一類是報刊或傳媒的歷史和發展。討論範疇例如有「中國新聞史與報人」、「新聞自由與輿論監督」、「中國傳播與文化」、「華文媒體的運作與形態」、「傳媒、新聞與思潮」、「傳播與政治發展」和「傳播教育和傳媒生態」等。這一類一直是以往幾屆所關注的問題,是配合中國政治和經濟發展應運而生的研究,因此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以致中國媒體政策和體制的改革,均為學者關注的題目。因是次會議在香港舉行,國內學者對一些有關新聞自由和意識形態的敏感話題,也比較暢所欲言。
第二是跨文化與傳媒之關係。這包括廣告和商業文化、大眾文化、女性思潮與網路傳播,內容有「公共關係與品牌管理」、「廣告與大眾文化」、「女性、傳播與中國文化」、「華文網路與新聞」、「網路社群與傳播」和「訊息分配與創意追尋」等。以往以青年消費者、女性消費者為中心的研究一直不受重視。事實上,在會議中有學者指出自一八九八年起,中國女性以透過報刊發表她們對中國政治、經濟、社會思想和意識等意見,但女性思潮在中國傳播的影響甚少成為實證研究的對象;其他社群如青少年的流行文化和資本主義在國內的滲透,也因中國意識形態和黨思想的關卡把守下,一直未有展開。但隨著中國經濟起飛,國家積極推行市場社會主義,當肯德基家鄉雞遇上北京填鴨,當國際品牌在中國內地成為內地主流的品牌商品,學者已開始以理性和有系統的研究方法來解構中國的流行文化和商品的傳播。再者,隨著國內網路的建立和網上社群的出現,以網絡確認身份、連繫組織和建構不同的價值觀的行為和文化,也是影響著中國社會急速轉變的洪流。這等研究題目,都漸漸成為是次會議的研究主流。
第三是全球化,包括中國入世對華文媒體的影響。主題包括「中國入世與國際傳播」、「華文傳媒與跨邊界傳播」、「全球化與中國傳播」、「廣告全球化與本地化」與「文化產業與社會轉型」。這一類研究的探索不但是中國因入世所產生的實際傳播議題,展示了華文傳媒和中國文化的發展方向和挑戰,而且全球化和文化產業的興起,也同時是國際傳播學的研究主流。在這些主題討論中,我們更有來自西方華人學者的參與,這也可以印證中國傳播研究開始跟國際上的傳播文化接軌。綜合來說,此次「 世界華文傳媒與華夏文明傳播」學術研討會,提交了一份代表著各種新舊交替的中國媒體與文化的答卷,各個主題討論,也同時拼湊出一張中國傳播和華文媒體研究發展的地圖。
在會議組織上,是次會議也有突破之處。特別令人興奮的是各界觀點的碰撞和交流,現在關注華文傳媒和文化的,不僅是傳媒學者,商界、傳媒業界人士和政府同樣關心華文傳媒的發展。除了有不少傳媒記者和高層出席會議外,會議的首天更在西九龍的文化地段舉行,恆隆地產主席陳啟宗先生的發言更指出,在美國傳媒以有色眼鏡觀看中國政治和社會之時,中國更需要提倡一個有專業水準、客觀、公正的傳媒,以行動來證明中國國家本身的友好姿態。會議的最後一天,也在澳門新聞局和旅遊局的安排下,讓學者瞭解澳門新聞和文化事業與社會發展的關係。
業界、學術界、商界和政府的結合不只是這次會議的特色,我相信這也是未來我們可以解決一些媒介議題的實際方法與契機。對各種研究問題而言,也許我們並不需要最後的結論和一致的觀點,我們需要的只是表達、溝通和探索。但是,這些爭論也顯示出,既定的思路和預存的立場在爭論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從而更突出了學術討論和研討會的實際價值和需要。